向来痴 17.

【作者有话说:为了节省世子前言不搭后语的各种原著事物,干脆原创了表哥视角掠过打断情节。人家也是体面人,“姻缘”之事得向父母“禀告”,这种仪式感……嗯,可以说表哥OOC了,但他就是会有仪式感的人呀~~P.s.慕容博练功出问题跑去华山挖剧毒的蜈蚣吃杂糅了千年冰蚕功效的idea和神雕侠侣洪七公华山吃蜈蚣的情节。】

天候骤寒,铅云低压,北风呼号,不多时,天空竟飘下一片片的雪花。

风波恶被风吹的睁不开眼,不由叫苦:“公子,你去全真教讨教也就罢了,这华山南峰穷山恶水,地势艰险,周遭连个人家都没有,上去喝风饮露也不抵饱呀。”

慕容复早已换上带毛的披风,眯着眼睛寻了块凸出崖顶的石头坐上,远望出去黑洞洞的天地混沌一体,兼之风雪大作,顷刻间已将他的须发染白。

天色向晚,如今雪下的一发不可收拾,便是风波恶这等有功夫傍身的,但觉足底溜滑,道路难辨,叫他每次下脚都得小心翼翼,若是一脚踏空,恐怕今日就得跌的粉身碎骨啦。

暂留云台观歇息的王语嫣瞧天色骤变,不由担心起来,“也不知表哥有什么烦心事……他老是这样,每次想不通事情便糟践自己。”

“非也非也,欲与天公试比高,且不说公子志向之高远,年轻气盛本寻常。”

包不同捻了捻腮边的狗油胡,倒觉得非如此洒脱傲气才衬得上公子这等伟岸英雄。

若风波恶知道包不同的狂妄之言,只怕一边心下赞同,一边挥拳要揍他狗头。

他不是英雄,他是狗熊……嘶嘶,公子此行仿佛豁了性命,专挑艰险崎岖之路攀行,到最后甚至无路可行,一径昂首直上。

风波恶勉力跟上公子身形,这趟可遭了老大罪过,哪怕草莽如他也被华山之险逼得战战兢兢,毕竟莫名其妙在这里绊了一跤摔死,实在可笑。

盘膝坐在崖石之上慕容复呼吸渐渐轻浅,远处甚至看不到他胸口起伏。看天势,此时风雪虽转小,地上积雪已有三指厚。

嗤嗤——

风波恶听到雪地中发出的轻响,似是有什么野兽在雪地中行走,心中一悬,全身紧绷起来。

崖石上的雪包一震,雪块纷纷滑落,慕容复眼未睁,脸微侧,对面的山谷中一道人影幌动,风波恶忍不住揉了揉眼,差点看错将那当成雪地映出的一道山影。

“你在等我。”

“前辈说笑,我家学渊源内没有玄门未卜先知之术,如何等你。”

慕容复睁开眼,只见有三根苍白的手指宛如铁钩插进石缝中,灰衣人身子凌空,面罩下一双蕴藏沧桑之色的眼睛与他对视,透过他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难道你半夜凌雪上山,只为看雪景吗!”

那人哈哈大笑,手指一捺,从山崖旁跃了上来,其武功之高,叫风波恶大喝一声:“公子小心!”

慕容复摆手示意风波恶退下,一双朗目之中倒映已经重新挂上天空的星月,拂去身上残雪,淡然道:“月照天下,万物生华,宿昧无眠,与你何干?”

他眼神凉薄,毫无喜怒,叫灰衣人一愣,随后突然纵声长笑,其声在谷中震荡,将山上积雪震得一大块一大块往下掉落。

灰衣人突然往他手臂上轻轻一挑,慕容复也不觉有什么大力逼来,却身不由己往后摔去,眼见要头下脚上掉下崖石,他想到道家的千斤坠,顺势在半空翻身,仍是好端端站着。

这一下,叫灰衣人大出意料,连说了三个“好”字。

慕容复遭这波突袭,仿佛此人出手摔他乃是意料中事,眼皮半掀,口吻仍是不冷不热,问道:“前辈笑什么?”

“小子想说就说,不想说乘早下山,休要强出头。”

慕容复终于上下打量他,见他兜帽下没全遮住的花白头发和露出的发青肤色,拇指狠狠掐紧掌心的金牌,自嘲道:“我半生孤苦,无父无母,活在世上多余,才站在山巅上想了半天,是不是跃下去死了干净。”

“你有儿子没有?”灰衣人也奇,朝他迈开一步,语气颇为关切。

“尚未婚配,何来子息。”

“那你有祖宗没有?”

慕容复冷然一笑,森然道:“自然有。”

“你高祖有儿子,你曾祖、祖父、父亲都有儿子,便是你没有儿子!”

他早已今非昔比,哪里能被此言振聋发聩,见灰衣人仍是谆谆教诲之态,心中生出失望,面上却摆出恭敬之情,抱拳拜谢。

“多谢前辈指教,我如今真有一点迷津罹待指点——目下有一条捷径助我成就大业,但此行恐怕如行钢绳,稍有不慎便坠于万劫不复之地,我当不当走?”

灰衣人坦然受他礼节,说道;“古来成大功业者,哪一个不历经千辛万苦?汉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唐高祖有降顺突厥之辱,你若真有知有识,自当知道如何作为。”

“是,晚辈知错。”

慕容复目视灰衣人一如来前般鬼魅离去的身影,牙根紧咬,生出一股狠意——既然你许了,日后别怪我做绝。

既下定决心,他慨然将那块原属于大理世子的金牌缚于颈上,半点不拖泥带水,旋身离去。

风波恶看得云里雾里,见公子生了去意,赶忙跟上。

“叫你埋在石壁阴面下的大公鸡可埋了?”

风波恶一打岔便忘了刚刚罹待询问之事,当下翻身余跃到一块大石边,双手抓起泥土往旁抛掷,不久土中露出一只死公鸡来。

慕容复脸上隐隐浮现嫌恶之色,抛出一个布袋,吩咐道:“小心装起来,华山之阴乃天下极阴寒之处,所产蜈蚣剧毒无比,待下山找地方烧了。”

风波恶提起公鸡定晴一看,在雪光掩映下只见鸡身上咬满了百来条七八寸长的大蜈蚣,红黑相间,花纹斑斓,叫他不禁悚然生惧,失声道:“公子怎知这鸡会引来蜈蚣,您引来蜈蚣又是作何?”

“只管烧了便是,某些人练岔了功夫,必会上山寻这些腌臜之物进补……”他嘴角翘起,极为森然道:“殊不知此物以毒攻毒只会叫体内暗伤越来越重,今日我抓了这些蜈蚣去,便当还一个人情。”

慕容博啊,虽你硬起心肠不想相认,但儿子总该尽孝,少吃一顿少些毒害总归是为你好啊!

回到云台观,天色已然微曦,王语嫣转而言笑晏晏,往他面前呈上一张大红名帖。

“表哥,云台观观主近年清修不便出山,说我们是有缘之人,所以将这张请帖转赠给你啦。”

慕容复接过一看,见帖上写着四行字。

“苏星河奉请天下精通棋艺才俊,于二月初八日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弈棋。”

该来的总归会来,慕容复眉梢一挑,呼出一口气,抬头但见一道紫气自东而来,遂颔首答允此行。

恰此时,因素日在家总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而遭父亲驱赶出门代为送信的段誉也在丐帮大义分舵门口接到了名帖。

但见他原来愁色深锁的双眉看到名帖之上的内容,瞬间舒展开来,精神大作,喜道:“那好得很啊,晚生若无俗务羁身,届时必到。但不知两位何以得知晚生能棋?”

奉命送帖的两名汉子脸露喜色,口中咿咿呀呀,大打手势,原来皆是哑巴。

朱丹臣知自家世子不通俗物,遂抱拳替他道:“大理国镇南王世子,多多拜上聪辩先生,先此致谢,届时自奉访。”并指点段誉做了几个手势,表示应允赴会。

两名汉子躬身向段誉行礼,又取出名帖呈给丐帮全冠清,被拒之后也不多做留栈,转身而去。

待人走了,朱丹臣才同段誉回道:“擂鼓山在嵩县之南,屈原冈的东北,此去并不甚远。”

朱丹臣见段誉此行长吁短叹,常常于无人处孤坐苦思,思忖世子是否仍记挂着木婉清——无奈此事无可劝慰,因此心想最好引他分心,遂撺掇他成行。

“那聪辩先生广发帖子,请人去下棋、棋力想必极高。公子爷不妨去跟这聪辩先生下几局。”

段誉点头,道:“是啊,枰上黑白,可遣烦忧。只是他虽然熟知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胸中甲兵、包罗万有,却不会下棋。聪辩先生这个棋会,他应该是不会去的了。”

朱丹臣莫名其妙,不知他说的是谁。

这一路上段誉老是心不在焉,前言不对后语,几位家臣倒因此见得惯了。见这位公子爷终于生出闲心凑热闹,当下更鼓足了力气要护送他过去讨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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